Right here, right now.

九、

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，從來沒有跟一個大男孩手牽手走在路上過，李旼赫不是很習慣被行注目禮的生活，反倒是陸星材還頗自在。

會當眾摸摸李旼赫臉，摟腰、搭肩更不在話下，只是每次都只換來李旼赫一句「沒事你發什麼情。」

同班同學見怪不怪了，有時候還得顧慮他心情才能跟旼赫搭話。

「欸、你可不可以不要一整天跟著我、盯著我，想跟我當朋友的都被你給嚇跑。」

「當什麼朋友啊，這一大群還不夠嗎？」星材碎嘴抱怨。

「整天跟你們在一起，智商會變低。」說著把眼光望向坐在前面的徐恩光。

「呃······那你少跟徐恩光在一起就好。」

如果當初我沒有講，你是不是會一直放任我討厭你，討厭的愛上你。

第一次看你打籃球，第一次主動找你講話，第一次，許多第一次都只因為你，那你呢？

太陽是無法輕易接近的的存在，你是我仰望的太陽，如果你是光，而我願意成為那隻蛾。

就算會粉身碎骨，我願意。

/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、就我們兩個。/

陸星材上課不上課只是盯著手機瞧，看到手機都快穿了還是沒得到李旼赫回應。而事後得到的結果是他忘記開機了。

下課後兩個人一起去的地方，是海，那片陸星材說是祕密基地的海，陸星材的媽媽再婚典禮就舉辦在這，他並不在邀請名單，只是躲在一旁看著他媽媽那幸福的笑容。

「你以前明明說是頂樓，Liar。」李旼赫笑著回嘴。

陸星材微微一笑，「那是認識你之前，認識你之後，發現你比太陽還有用。」

只見李旼赫低下頭笑著卻也沒讓他發現。

兩人坐在海岸邊聊著對彼此的第一印象，看著李旼赫講起過去的眼神，陸星材想是在看件藝術品。

他說，我好像又愛上你了。

是啊，現在才想起就是那年在路上的順手才會遇到你，緣分來的有點晚，但如果沒有這段過程，我們又怎麼會更珍惜彼此。

我喜歡你，好像是早就注定的事，無可救藥的、愛上你。

順著夕陽的光線，李旼赫小心地望著眼前的男人，那是一種眺望，眺望著永遠碰觸不到的風景。

這樣的風景，就在我身邊呢。不小心笑出了聲，陸星材發現後一把拉過這可人兒。

「笑什麼呢？」

「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浪漫，以前一定常常帶女生來這裡。」李旼赫喏喏的抱怨。

「你是第一個。」沒有任何猶豫，陸星材就這麼說出口，懷裡的人愣愣地埋著。

脫口而出、又像是早就計畫好的陸星材瞬間心跳快到連李旼赫都聽得到。

「欸、你很緊張嗎，為什麼心跳這麼快······」李旼赫忍住笑，淘氣的戳了戳陸性材左胸口。

見他沒什麼反應，李旼赫正打算掙脫他懷抱跑到另一頭玩水，卻被一把抓住。

「李旼赫，你相信我嗎？」

「······相信啊······為什麼這樣問？」

陸星材抓起李旼赫右手，「我的心跳聲，只有你能聽得見。」

「我們小星星不知道帶旼赫去哪了呢······」李昌燮趴在桌上蹭蹭。

「我好久沒看到星材這樣笑，發於內心的笑。」李鴻賓抓著吸管笑著。

「從······萊娜離開後？」嘟嘟看向窗外，一群人又陷入回憶。

「她離開後他就再也沒這樣笑過了，所以才會變成那樣的陸星材，大家眼中的陸星材。」任炫植邊說邊拿起外套蓋在鄭鎰勳身上。

「沒說會回來嗎？」

徐恩光搖搖頭，「她連離開都沒說了又怎會說回來，到底是在演什麼八點檔劇情，因為生病所以離開，痊癒後再回來？」

「靠這劇情也太爛，真希望她能有點創意。」李鴻賓翻了翻白眼拿下眼鏡。

「或許是家庭因素啊，他們家事業也頗大的不是？」嘟嘟將一大袋餅乾放下。

「萊娜爸爸其實是看上星材家的財產的。」鍾仁突然的發言讓其他人禁聲，分明要他繼續說下去。「她來辦轉學那天我不小心聽到她和她同學的對話······」

高一那年，剛入學的陸星材和校花─孫萊娜馬上成了大家稱羨的情侶，而那校花身家也不平凡，家族企業涵蓋整個釜山，聽說是海產大地主吧。

那天，鍾仁在經過樓梯間時看到正在和同學聊天的萊娜，怎麼說也是自己兄弟的女朋友，理所當然得去打招呼，不過就在走近的同時卻聽到······

「妳聽誰說的？這種事可不能亂講。」

「聽我爸爸說的啊，聽說他連學費都繳不起。他要我跟陸星材分手，跟車學淵在一起。」

「車學淵？不對，妳跟陸星材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，這點外在條件不傷大雅吧······」

「我才不要！才不要和窮鬼在一起，當初跟他在一起也是我爸的主意，要不是看在他長得帥我早就走人了。」

之後內容金鍾仁沒注意聽了，他早已聽不下去，右手拳頭握得緊緊的，只差一步、他就會失控的破壞他諾言──不打女人。

明明在一起時還好好的卻突然說要轉學，而且是馬上離開，問原因也沒得到什麼回應，全家連夜搬離開韓國也是蠻有效率的。

陸星材為此頹廢一陣子，每天跑夜店、撞球間，之後回到學校時就成了這樣子，生人勿近的樣子。

大夥只知道是因為萊娜離開，卻只有鍾仁知道她離開的真正原因，他不捨，卻也沒告訴星材。

「誇扯。」徐恩光語氣裡盡是鄙棄。

「羞恥心什麼的、被狗吃了吧。」李鴻賓諷刺地笑笑。

「可是星材家一直都沒有問題啊，怎會有那種傳言？」嘟嘟驚恐臉還沒來得及恢復隨即發問。

「是阿姨刻意的，她知道孫家打的是什麼主意所以放出假消息，但其實陸家一點問題都沒有。」

「大發！」李昌燮笑開比了個大姆指。

「李旼赫、是那個人，是那個讓陸星材改變的人，如果沒有他，也許陸星材會繼續這麼渾蛋下去。」

大家都笑了，因為這句話完全沒人有異議，他、是那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