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ight here, right now.

十四、

李旼赫並沒有傷心太久。也許是因為車學淵，嗯、以及車學淵的同班同學，其中可數李宰煥最好笑了。

車學淵在學校是不折不扣的學霸，但私底下又是大媽個性，不懂他的人也許景仰他，但一認識就只剩下吐槽了。

在知道李鴻賓已經向任炫植請假了之後，李旼赫給了車學淵一個爆栗。

「我讓你請假了？讓你請了？爺已經落下一個月的進度了還給請假！」這是當時李旼赫壓在車學淵身上時口裡喊著的話。

「這不是看你要死不活的嘛，不然我跟鴻賓每天幫你補習啊！信不信我倆啊李旼赫！」

「······咦、」突然發現，這個主意好像不賴，「那，我不付補習錢的啊！學費繳了十幾萬居然還不去上課······你靠譜嘛？」

「哥全校排名講出來可會嚇死你的毛哦！你就好好待在這裡，我倆再不行也讓小爀來教你唄。」

「哦好啊讓小······」李旼赫又炸毛，「小爀才國中啊你妹！爺都高三了讓一個國中生教書情何以堪啊我······」

「啊哈哈哈哈哈哈好啦我知道了，我會讓你如願考上第一志願的，打勾勾？」車學淵微微憋笑伸出小拇指。

李旼赫瞇著眼睛也把手指勾了上去，「沒考上你就陪我一起重考！」

兩個人又坐好回到沙發上，啃瓜子。

「不過，你的志願有改嗎？B大？法律系？」車學淵轉頭問正在找遙控器的李旼赫。

「嗯沒改，就你說的那間大學那門科系。」後者調了調頻道，「那你呢？還是要跟在我屁股後頭跑？」

「······誰跟你在那邊，我跟鴻賓準備要去法國了，他念設計我念建築。」

「對欸我記得鴻賓說過他想去看艾菲爾鐵塔。嗚嗚嗚嗚嗚我也好想去······」李旼赫哭臉。

「你如果被二一再來法國找我們吧，我會好心收留你的。」車學淵痛心的摸著胸口。

「呸呸呸不要觸我霉頭，我啊、一定會考上法律系的，一定！」

「那陸星材呢？他沒跟你說他的志願？你們最近沒連絡上嘛？」這話一問出口，車學淵恨不得馬上把自己嘴巴縫起來。

「金融系、嗯，沒有意外的。」提到陸星材，李旼赫笑了，「要聯絡什麼？恭喜他要結婚了嗎？」笑到哭了。

「············。」車學淵沒有說話，傾身抱住李旼赫。

不抱還好，這一抱卻讓李旼赫把話都給倒了出來。「我以為我可以很好的、真的，我真的這麼以為。」

曾經我自信滿滿地走到他身邊，義無反顧地和他在一起，說什麼一輩子都只是空口，但當時我還是很認真地相信著。

當她出現在他家的時候，我就有種莫名的預感─啊、陸星材要離開我了，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屬於我的。

我捨不得放棄，不對，我為什麼要放棄，我是走過多少路才來到他身邊，反駁了多少眼神也不肯回頭才走到這裡，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。

學淵啊、你說我是不是天生就是該被拋棄的命？我身邊的人，怎麼會一個一個都丟下我而離開，爸爸、媽媽、外公、外婆，現在連他也要被搶走了······

我是不是一開始就走錯了？來到這裡、認識他、和他對著幹、然後在一起，我、早就錯了，對不對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外頭的雨跟著李旼赫的眼淚下個不停，他每說一句，淚就不受控制的掉，直到最後車學淵也懶得擦了，讓他哭個夠。

「旼赫啊，說好這是最後一次了。」車學淵在李旼赫耳邊小聲輕呼，「最後一次為陸星材掉眼淚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