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ight here, right now.

四、

是不是這樣的夜晚，你才會這樣的想起我。

多麼簡白的歌詞卻一語道出最深沉的那份，悸動。

那天之後，李旼赫的考驗並沒有結束，他一心只想平和的、默默地，看著。隨便走在路上不是被刻意撞倒就是無緣無故被球打到。

陸星材不是不知道，只是想看看李旼赫的能耐到哪，直到他對自己發出求救聲後再像個白馬王子出現······不對，李旼赫又不是公主。

"涮──"

走廊突然了無聲響，多了個鐵水桶掉落的聲音，馬上又恢復嘈雜，彷彿剛剛那安靜的空間不曾存在。

「班、班長······你還好嗎？」鴻賓看著全身溼答答的旼赫，想多問個幾句卻又吞回去，罪魁禍首是自己兄弟啊這······

「沒事，我去換一下衣服就好。」依舊是那個令人心疼的笑容。此時應該爽到爆的陸星材，心卻還是空了一下。

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同於三十分鐘前的落魄，仍然是李旼赫，理直氣壯的李旼赫。

也許是驟然的失溫讓免疫力下降，李旼赫一整個下午都昏昏沉沉，誰都無法保證他下一秒不會倒下去。

「旼赫，你回家吧。」炫植拍拍他那脆弱到不行的肩膀，「我幫你請假了，快回去休息，記得要去看醫生！」

看著眼前的人不容拒絕的眼神，李旼赫也不好再推拖，「謝謝你。」

最後一節課是朝會，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跟李旼赫對著幹，不是、是討論班上事務，陸星材難得沒睡。

「班長身體不太舒服請了假，接下來朝會由副班長進行。」

老師站在講桌前這麼宣布，由任炫植開始今天朝會內容，可陸星材什麼也沒聽進去。

生病了嗎······早上不是還好好的······不會是害怕了吧······到底······

明明才過兩分鐘，陸星材覺得自己都快燃燒了，「笨蛋為什麼不接電話······」

突然發現不對勁的徐恩光一群人玩味的看著某人著急地按著號碼，一遍又一遍重播，但就是只有聽到對方已關機。

「快去吧，我幫你COVER。」坐在一旁的李昌燮忍不住笑了。

想不到陸星材居然露出小狗眼神，「謝謝。」隨即拿著書包出教室門。

所有人張大嘴，「他、他、他剛剛是對我說謝謝嗎？」簡直大發了。

幾乎是一路狂奔，目的地沒有別的，李旼赫的家。

他從未這麼焦急過，啊、上次是因為跟隔壁校打了架，對方把嘟嘟抓走當人質要他跪下，他當時還在回家路上，一聽到消息狂奔四公里去搶人。

終於在遠遠的路口看見一個走路毫無邏輯可言的瘦小身版，他每走一步好像都得花許多力氣，還不時彎下腰扶著膝蓋，感覺馬上就要倒下下去。

李旼赫在下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，好暖和······不對，這人、是······陸星材······？

「你······幹嘛？」突然被推開的陸星材有些惱火，我這樣跑過來找你你居然如此不領情？

「變態！我才要問你你幹嘛！我是看你一個人浮浮沉沉······不對，昏昏沉沉，才好心過來拉你一把，真是好心被雷親。」陸星材拍拍手掌起身。

「王八蛋······我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？你還有臉拉我一把！」李旼赫忿忿。隨即轉身想要過馬路。

"叭──"

陸星材瞳孔瞬間放大，「你、你沒事吧？撞到哪了？你是怎麼開車的啊？」後面那句是對來車的司機。

「小子，看清楚我是綠燈！不遵守交通號誌是那小夥子的錯！」那司機罵罵咧咧的，看起來就是不好惹。

「腳······」李旼赫痛到失聲，只能用簡單的單字表達他現在腳快痛死了。

陸星材沒有猶豫背起人就往醫院跑，他那燙人的體溫和氣息暴露在兩人接觸的皮膚上，簡直可以煎蛋了的溫度。

醫生做了幾項檢查，除了退燒，簡單的葡萄糖輸液還在病床邊杵著，陸星材也是，杵著。

「稍微骨折，但你的身體狀況很糟你知道嗎？」陸星材口氣裡有些質問味道。

「······那是老毛病了，而且很久沒有復發，這樣不就好了······」李旼赫越講越小聲，因為陸星材現在的眼神太懾人。

書包裡的悶動聲引開了注意，「喂、學淵啊······嗯······沒事啦······對啊······我等等就回家了，嗯嗯······」

「學淵？車學淵？你跟車學淵什麼關係？你們住一起？」陸星材抓起李旼赫還在吊點滴的右手。

「你認識學淵？啊、都同校三年了，而且他這麼優秀，你一定有聽過。」他笑了笑，嘴角微微勾起，迷人的很。

「回答我問題。」剛剛的懾人的氣勢又爬上來，「他是你的誰？」

「我們從小就認識了，一直到高中才讀不同學校······幹嘛、你知道這要做什麼？」

陸星材突然一臉厭惡，「離他遠點，還有、從今天起，你住進我們家。」

「············」李旼赫抬起手摸摸陸星材額頭，再摸摸自己的，「沒有發燒啊······」

後者拉下手，微微嘆了口氣，「我沒有在開玩笑······再說，你的腳這樣我有四分之一責任。」

「什麼四分之一，全部都是你的責任好不好！」李旼赫抄起枕頭就要丟過去，「那你拿什麼做交換條件？」

李旼赫心動了，依陸星材剛剛的口氣看來，這兩人以前一定有事，但到底是什麼事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「我會告訴我的後援會，不准再弄你！」陸星材無良的笑了。

「······好，成交。但給我點時間回家收行李。」李旼赫正式妥協。

「不用了，我家管家已經去收拾了。」隨即起身離開。

「什麼？！！！！陸星材你這渾蛋！！！！！你根本是有預謀的，你這變態！！！！！」